2014年2月19日 星期三

突如其來的來電:我與阿泰

我因為研究所學業的關係,比同輩晚了幾年才進到職場。某天下雨的夜晚,雨水將整座城市弄得濕搭搭,路上的行人看起來也狼狽不堪。我人還在公司的座位上加班,一邊吃著剛從公司附近巷子內買的便當一邊看著報表,稍稍慶幸這樣的夜晚我不必受風吹雨打。
忽然間我的手機響起,我趕緊放下手邊的便當,接起了電話。

「喂,請問是汪誒嗎?」手機那端傳來了低沈卻又無比爽朗的聲音,我卻無法立刻認出。
「我是。」我一邊想著在接下來的對話裡,要怎麼問出對方的身份。
「是我啦,阿泰。你在忙嗎?有一件事情想問你。」

阿泰表明身份解決了還在我腦中的煩惱,也勾起了我心中的回憶。


        阿泰是我認識的男性朋友中,少數外型屬於虎背熊腰,卻能跟我很要好的哥兒們。我的外型在阿泰與我認識那時是瘦子、膚色偏黑、外型斯文(甚至國中時還常被以娘娘腔捉弄),是師長眼中的乖乖牌學生。這樣子的我,跟重情重義、書愛讀不讀,下課後總是奔向球場、個性火爆的阿泰,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,連交集都不會有,純粹就是同班同學一場罷了。
        的確,我和他在班上確實是沒有太多互動,頂多就是他有時拿著算不出來的數學題目來問我,我偶爾開開他玩笑。放學後的情形就大不同了。約莫是在高中二年級下學期時,我對繼續升學的危機意識開始出現,於是在放學後便自動到附近的圖書館唸書,晚餐遂在離圖書館不遠,一條都是賣著便當的街上解決即可。某天傍晚我依舊到圖書館報到,將書包和提袋放在座位上後便走到街上,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我當時一天當中,感到最愉快和自由的時候。因為那時你才感覺你和你所處的社會並沒有脫節,又能夠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們。在這愉快和自由的短暫時間裡,我也觀察到了放學後的阿泰。

        「要幾個便當?這邊吃還帶走?」
        「一個這邊吃。」我本想以一貫的方式回答完,趕緊將便當的三樣菜選齊,沒想到這招呼的聲音如此熟悉,是阿泰在這間便當店打工。

        那天晚上的便當,老闆娘以半價算給我。我頻頻向老板娘說不需要這樣,都是老客人了,沒有必要因為阿泰而算給我折扣。我在店裡吃著,阿泰的聲音仍在外頭招呼著客人,偶爾進來幫忙將幾盤熱騰騰的菜抬到外頭的長桌上。他趁著稍微有空時,走到我身旁說:「你等等回家?」我說不,跟他指了指圖書館所在的方向。阿泰轉了轉眼珠,說:「八點半後我去找你。不要騙我嘿。」我用手肘推了推他,說:「你神經。」
        原來那年阿泰的父親在工作時受了傷,需要在醫院靜養將近半年。阿泰的母親雖有工作,身為家中經濟支柱的父親暫時停擺,孝順的阿泰為了想要減輕母親的負擔,就在學校附近找了間便當店兼差打工。便當店的工作雖不至太辛苦,倒是讓阿泰知道了許多便當店不能說的秘密,他也頻頻告誡我盡量減少外食。

        「誒說真的,以後不要常來我這邊吃晚餐,你都不知道—」他打工完後來圖書館找我,我們在坐在階梯上漫談。
        「你—不要打壞我吃飯的興致。再說,這條街上賣的都是便當,哪一間不這樣黑啊?!不准再說下去了。」我指著他,要他不要再多嘴。
        他嘖了一聲,我接著問:「倒是你這樣子,白天上課會不會累啊?還是會沒時間復習上課內容。」
        「整個白天和下午都坐在位置上,聽一些不知道未來用不用得上的東西,這還比較累。不過倒是這一兩週的數學課,有些題目我還真的算不太出來。你可不可以教我啊?」
        「你喔,我才覺得數學課教的東西,以後用到的才少咧。」
        「哈哈,反正我喜歡算嘛。那你明天白天下課有空時教我好了。就這樣說定了喔。快去收拾東西啦,我陪你走回家。」

        於是每天晚上快九點時,阿泰就會從圖書館陪我走回家,接著他再騎上腳踏車,繼續往他家的方向前進。白天學校的下課,他就會捨棄幾堂能夠和幾個哥兒們一起打球的短暫時間,拉張椅子坐在我旁邊,讓我慢慢教他如何算數學。


        我就讀的高中有個很奇怪的規矩:學生進出校門口必須穿著整齊的制服,鞋子必須是皮鞋。即使當天你的課表中有體育課,學生只好將運動服和球鞋帶來學校,進了校門後才能更換;放學時亦同,即使你的體育課在最後一節課,仍要換回制服和皮鞋,才能走出學校的大門。因此,學校的每個樓層都會有男女更衣室,就是為了方便讓學生更換服裝。男女更衣室的大小約莫就是一間教室的一半,裡頭就是一間一間的隔間在兩側,數量約莫有七間。
        由於當時我就讀的是第一類組的資優班,位置在該年級教學大樓的頂樓,因此會使用該樓層更衣室的男生,就是我們班上的同學。儘管男同學在教室更衣方便,礙於班上多數的同學是女生,班上的男生還是會乖乖地到更衣室換衣服。由於我的外型和個性內向,當時並不喜歡和班上其他愛捉弄人,會在更衣時鬧來鬧去的同學一起換衣服,都會選在他們換完衣服後,我再自行到更衣間。
        那天下午的最後一堂課是體育課,我在教室裡一邊抄著黑板上的注意事項,心裡頭一邊惦記著要換回制服的事。教室後方傳來一陣吵雜聲,提醒了我可以準備去更衣室將身上這套汗涔涔的運動服換下。我抓起了放在一旁童軍椅上的制服,快步地走向更衣室,找了更衣室裡角落的隔間,關上門。
        那天體育課演練的是大隊接力,反覆地練習與調動棒次讓有參加接力的同學們都耗盡了體力,身上也都是汗水,接力棒上也帶有一些汗水。由於時值冬季,我在更衣室內將運動上衣脫掉後,整個人便靠在牆邊,想要稍微休息讓身上的汗水自然乾掉一些,接著再以毛巾擦拭。正當我閉上眼睛養神時,我聽見了很低沈的喘息聲。這聲音雖然很些微,卻很持續地在這空間裡「呃和呃和」地傳開。

        難道除了我之外,還有其他人在這更衣室。

        我將眼睛張開不敢出聲,一邊在心想要不要將身體蹲低,看看到底是哪個隔間裡還有人。喘息聲持續傳來,隔了一下子傳出了從面紙包裡抽出衛生紙的聲音,接著是身體靠在隔間板子上的聲音,碰的一聲。我聽見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,感受到身體和耳朵都漸漸變紅變熱。平時不和其他男同學一起換衣服的原因,除了不喜歡打鬧外,更因為擔心看見他們打赤膊或是只穿著內褲的模樣,在他們面前起了生理反應就難交代了,更別提會被講得多難聽。正當我要吞第二次口水時,聽見了衛生紙因為快速抽動而傳出的摩擦聲。這聲音非常地小,但因為這空間實在過於安靜,任何舉動傳出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我幾乎確定了:有人正在裡頭打手槍。

        但,到底是誰?


        我一邊緩緩地將身子蹲低,一邊將頭往隔板下方的縫隙探。沒多久,我的眼中看見了一件攤平在地板上的制服上衣,上頭繡著的名字是陳秉泰。我睜大了我的眼睛,想要確定眼前這件制服上衣上頭的名字是阿泰,一邊又聽見我吞了口水的聲音。
        更衣室裡頭喘息聲愈來愈大聲,發出的次數愈來愈頻繁。我看見了阿泰的腳踝,還有散落在一旁的衣物:除了剛剛見到的制服上衣,一旁還有制服長褲和一件緊身的深藍色四角褲。我本想要安安靜靜地裝作沒事,讓阿泰在他的情境中將慾望排解出來。不料我站起來時,鞋底和地板摩擦發出了唧地一長聲,這幾乎等同宣告了我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 「是誰!」我聽見阿泰的聲音,果真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 我沒有任何地方可躲,也無法將雙腳騰空裝作根本沒其他人在這空間。更何況,阿泰只要走出他所在的隔間,看一看哪間隔間門上的圖示是紅色,就知道這隔間裡頭還有其他人。我聽見阿泰拿起了地上某一件衣物,我決定在他走出隔間找到我之前,先向他自首也許會不那麼尷尬。「是我啦,汪承明。小汪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幹!汪誒,是你喔。我怎麼沒注意到你走進來」小汪正在我隔間門外,敲了敲我的門。我開了門,忘了自己也只穿著運動短褲,上半身赤裸。阿泰只穿著制服上衣,下半身則是⋯⋯我剛剛在地板上看見的緊身四角褲,但褲子前方鼓了一整包。阿泰的慾望看來並沒有因為我剛剛的聲音被驚動,仍整包完好無缺地在我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 「那個、那個,不好意思打擾你。可能是我剛剛走進來時也沒注意到你在裡面,想說班上其他男同學都換好了,我就趕快換完走出去。」
        「呃,不會啦。誒,只是剛好、剛好、剛好今天體育課後和體育老師討論了一會接力棒次的事情,比較晚回到班上,其他男生換好衣服後就說要先去吃飯,我就跟他們說不用等我。」阿泰笑笑地說,但我的心思已經全在他下半身的那一包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阿泰和我各自陷入一陣沈默,不知道該講些什麼,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講。我眼前的阿泰露出了結實的大腿和小腿,壯碩的上半身也將制服撐得挺挺的。也許正是只穿著制服和緊身內褲的他,讓我失去了理智。正當他要轉身回隔間時,我聽見了自己的口中說出了:「需要幫忙你消火嗎?」我感覺到頭腦熱熱地發燙著,知道話已經說出口,只能等他的回應。我看見阿泰也盯著我的下半身,我那早已在先前一來一往的對話中,撐起的帳篷。阿泰抓了抓頭,笑了笑點了頭,走進了我站著的隔間裡。




        阿泰靠在牆邊,我的手旋即貼上了他胯下那一包,來來回回地撫摸摩擦著。他發出了悶哼,閉上了眼睛微微皺著眉頭,下半身不時頂著我。沒多久,我蹲下來抓著四角褲的褲頭,慢慢將內褲拉下,裡頭的陰莖卻很迅速地彈了出來—圓弧外型而紅潤的龜頭早已沾滿透明的液體,彈出的過程那液體沾到了我的臉頰,稍微牽了絲。阿泰見狀又不好意思地搔了頭,但嘴型卻好似要說「可以幫」沒等他以氣音的方式將話說完,我就用嘴巴包覆了他的龜頭,用舌頭繞了他的冠狀溝一圈。
        一長聲的喘息聲從阿泰的喉嚨傳出,那聲音好似從喉嚨的深處傳來,阿泰用力地挺起了身子,在我口中的陰莖就進到我口腔更深處。我見狀將手緩慢地順著阿泰的身體摸上去,直到兩粒乳頭的位置。我的指腹繞著阿泰的乳頭轉啊轉,阿泰漸漸地放開了膽,大聲地低沈喘息著,下半身則規律地擺動著。隔一會,我雙手抓著阿泰結實的臀部,讓他能夠更順利擺動。
        蹲久了總會累,我起身示意阿泰將上衣脫掉,阿泰也示意我脫去運動短褲。見到他深咖啡色的乳粒後,我伸出了舌頭在上頭繞圓,輔以吸吮和輕咬。我見阿泰的陰莖挺得更直,便將手伸了下去,先以手掌磨擦了他早已流出透明液體的龜頭。由於我父親工作的緣故,時常搬運重物對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,手掌上的繭雖沒有父親來的多與厚實,也足夠讓阿泰的龜頭在接觸到我手掌後,扭動了身子且腿軟了一會。我不知道那舒麻的感覺是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。我繼續加速用舌頭舔著他的乳頭,一邊以整個手掌緊握住他的陰莖和龜頭加速。阿泰的身體開始沁出了一些汗,悶哼聲和低吼聲不停地交錯著,愈喘愈快愈大聲,身體擺動的速度和幅度愈來愈大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「呃阿、要射、要」正當我想問他這樣的速度是否可以,還要不要加速時,一道道乳白色的精液射了出來,射在另一面隔板上,因為地心引力的關係而緩緩滑落。阿泰的身體頓時放鬆攤了下來,他閉上了眼睛喘息著休息,也將我摟進他的胸懷著,一邊摸著我的頭。
        那次之後,在午休吃飽飯後或是體育課結束後,只要班上的其他男生換好衣服回到教室,阿泰都會給我眼神的示意。我們兩一前一後地走向更衣室,阿泰注意到走廊上沒有其他男生往這方向走來後,將更衣室的窗簾拉上、門上鎖,接著便開始與我相吻,開始脫下彼此身上的衣物。


        在我加班那晚的來電,阿泰是想要找我當他婚禮的伴郎。過去相識的情誼以及在更衣室發生的親密接觸,使得我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他的請求。在那通電話以及後來婚禮細節安排的過程,我雖沒多問阿泰對於高中時服務彼此的看法,卻總是從他善意的微笑與抓頭的動作中,看見了他還是將我視作哥兒們。
        婚禮宴客那天,阿泰一如他的個性喝得爛醉,虎背熊腰的他自然不是他的伴侶能夠支撐。活動結束後,我便搭著他的肩,將他帶回了他們的房間內,新娘則在外頭和家人討論後續的事宜。好不容易開了房間的門,正當我以為能夠好好地將阿泰放在床上時,阿泰突然其來的亂動讓我亂了手腳,一不小心左手掌就剛好滑過他的褲襠,我感覺到褲襠裡頭有什麼東西微微地起了反應。
        阿泰稍微睜開了眼睛,看見了穿著西裝的我在旁,便放心地瞇著眼睛笑了笑,伸手抓了他的褲襠一會,又搔了搔頭。他左搖右擺地緩緩起身,在我耳邊說:


        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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